13 Sep

四组一号

早上起来,惯例的给自己煮一杯咖啡,最近喝的都是姐姐从法国带来的Carte Noire,阿拉伯口味,味道淳厚。

往咖啡机里倒咖啡粉时,想起昨晚睡前看的村上小说中的文字,《奇鸟行状录》里的:

“…若说还有动的东西,便是草尖上往来彷徨的落后于季节白粉蝶。白粉蝶很象一个找东西却找着找着忘了找什么的人。迷迷糊糊找了大约五分钟后,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找东西却找着找着忘了找什么的人,找着找着忘了找什么,忘了找什么。多熟悉感觉,似是而非。

     … …

我知道自己是不善于文字的,也不特别迷恋于文字,也甚不明白那些人是如何的一字一词一句的把文字不断的象积木一样的累积叠加起来终于成为如此厚重的一本小说的。在我看来这是一件比建筑一座金茂大厦更为复杂繁琐的事,每想到这,我就对那些文字作者们心生敬意。

其实,在我最初阅读村上的《挪威的森林》之前,这本书在我家的书架上已经摆放了许多年了,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吧,具体时间已经模糊不清,时间轴上许多远去的事物如同浅景深照片上那些背景的画面,只有轮廓已失了细节。大致记得当时的文青们都在看从村上都在谈村上,一贯逆反心理的那个时期的我自然对这本书碰也未曾碰过一下。碰也未曾碰过一下,自然也不是我把它买来放在书架之上的了,那是之前的那个人的事了。

所幸的是,现今这会儿文青们都看别的去了,而我也变得温和不那么逆反行走极端。某天我从书架上拿下了那本《挪威的森林》,书的上侧裸露处业已积了薄薄的灰。尔后发现阅读那些文字时,自己安静而又温和,随后开始了对村上小说的迷恋。不过有时却也怀疑自己,究竟是迷恋于那些文字还是自己这样温和的状态。

     … …

之前那个人有天打电话给我,说想要回那本书,我问你喜欢那本书么,她说无所谓,只是现在身边没有什么过去的事物了,那本书对于她是属于过去的事物,所以想要它回来。

。。。。过去的事物。

 过去的事物。人的心态是多么的不可捉摸啊,甚至自己有时都难以明了自己行为的潜在动机。之前那个人想要回书,我想,那书在此时对于她而言,是之前的她给予现在的她的遗物了吧,好像母亲传承戒指给女儿,好像父亲传承手表给儿子一样。应该就是如此的。

某种意义上,我们是已经死去的那个过去的我们的孩子。

想到这些,我还是自禁不住的去想照片对于我的意义。我从来没能真正终止去想这个问题。

对于我来说,这太重要了,我害怕自己在做一件无意义的事。我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其实一直是在怀疑和确信之间彷徨。在他人看来,可能拍下一张美丽的照片,就是意义本身了,然而我真的不想做这样徒劳无意义的事情。

从骨子里,我认为自己从来不想为别人拍照,但是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在欺骗自己,没有什么比欺骗自己、背叛自己来的更让人心灰意冷了。

究竟自己是不是在为别人的目光而拍照,究竟自己为什么拍照,很困惑。

     … …

十多年前看三毛的书,《撒哈拉》。里面的撒哈拉牧民们在面对三毛的相机时惊恐而警觉,以为闪光灯会夺走了他们的灵魂,并被禁锢在那光滑的小纸片上。

很多年后当我自己开始拍照片时,我有了自己的恐惧。镜头不会夺走人的灵魂,但是的确的是,从一张照片的“存在”的这个事实开始,被拍摄的事物、景物也确切的从这个世界上“消逝”了,再怎么试图挽回也无可救药的消逝了。

存在——消逝,多么对立的概念。

这样的对立,就照片而言,它们又是继承和依存的。这不是很奇妙事实么,但却又让我心生恐惧——每次我按下快门,我就正在见证一些事物的“死去”。

     … …

嗯,跑题的厉害,其实本来就没有主题,一贯的形散而神也不收,我自己已经习惯了自己这样的杂乱,见谅。

     … …

书交还给之前那个人时,别无它话,我只简单的说了一句:你知道其实你看不懂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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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 transla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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